新斯的明。

教师节贺文，大概

是谣夕ABO那个系列的小番外吧。不过只是沿用了两人在一起的设定，ABO倾向接近于0.
山鬼谣中心。
写的我精疲力竭，还没太写出感觉。
不介意欧欧西的可以往下拉了。 　　

教师节贺文&专谣生日快乐
@Mephisto

　　很多年前，山鬼谣也曾带过学生。

　　那时候一切还没发生，左师依旧镇守着鸾天殿，弋痕夕还是那个懵懂天真的年轻人。而他脸上还未填疤痕，依旧是玖宫岭最前途无量的、最年轻的镇殿使之一。

　　那时候走在路上，还会有年轻的女侠岚朝他投来千回百转的一瞥。嘴唇微抿，面若桃花。那时候阳天殿那几个年轻人还笑眯眯的叫他老师，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练习侠岚术。他向来严格又嘴毒，但他们还是会乐呵呵的接下他布置的一切任务，费尽心思完成再跑来找他验收，摇头又点头，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。

　　他比他们其实大不了多少，混在一起不像师生倒是像兄弟。有几个大点儿的小子大概也真的仅仅把他当兄长看，一下了课就和他勾肩搭背，大呼小叫。

　　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八卦，挤眉弄眼打探自己和弋痕夕的关系，挨罚也不怕——像是那块木头能意识到他的性别和自己不同，然后开出花来似的。

　　“真的吗，山鬼谣……老师？你俩可是青梅竹马唉，真的一点儿别的……都没有？”

　　“你们太闲了是不是。绕玖宫岭，二十圈。”

　　“哎呦哎呦老师生气了，大家快跑啊快跑啊！”

　　……这群小子。

　　山鬼谣忍不住低笑一声，他摇摇头，抬起手来，缓缓抚上四象广场上那挺立的铜柱。入秋了，天已经开始凉了，那铜柱摸起来微冷粗糙。

　　很小的时候山鬼谣就研究过这几根铜柱子。那时候他年龄小，看到他们，只觉得胸膛里无端端压抑得很。现在他回来了，再看这几根柱子，却觉得仿佛有无数灵魂在这铜柱里凝着。他们凝望着这不小不大玖宫岭，凝望着这山青水绿桃源山，凝望着那边昧谷，也凝望着更那边极北之地，——还凝望着这漫漫天下苍生。

　　那是已逝侠岚的灵魂，老的少的，准备好的没准备好的，不甘的安息的……全都在这里，化成天地之间几根柱儿，静静的凝望着。他试着放出一点金属性的元炁去探知，一瞬间，风声化作万千侠岚在他耳边低语。天盖变成铺天盖地的大网，被五行的元炁填满了，扑扇着直挺挺朝他扣下来。

　　山鬼谣一个激灵松开了手。风还是风，天还是天，没人说话，柱子只是在那儿沉默着。他拎起带来的酒壶在柱子周围洒了一圈，后退一步，抬起头，望向初秋玖宫岭过于苍蓝的天空。

　　倒是确实有点别的声音。海东青在他头顶盘旋鸣叫。没有任务，这鸟儿此时自由的很。远处也隐隐传来了人群笑闹的声音。

　　山鬼谣朝那声音来源处望了一眼，便扭过头，拎着那空了的酒壶，向另一边走去了。

　　左师老师已经拜访过了。也看过了他们，就回去吧。

　　今天是“教师节”，一个从山下传上来的，在玖宫岭新鲜感还没退去的节日。一大早弋痕夕就走了，说是怕那群皮孩子今年再搞出什么新的幺蛾子。他去阳天殿看了一圈，云丹不在，那三个孩子也不在。打扫的两仪说，是太阳一出就一起出去了。

　　他在玖宫岭转了几圈，到处是欢声笑语。没人注意到他，于是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。

　　他下了山，去桃源镇打了壶老酒又回来，走小路往那个地方溜达。石板路静悄悄的，好像整个玖宫岭的人气儿都聚到侠岚序和那些殿里去了。他知道弋痕夕不会忘了他的老师，不过在太阳落山前，他大概是脱不开身。

　　“他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。不过他那个性子，也确实适合教书。”

　　山鬼谣坐在左师的墓前，像是唠家常，把最近那些事儿一句句说给那块石头听。酒液和香气钻进泥土里，很快就不见了。石板冷冰冰静悄悄的，在斑驳的叶影里沉默着。谁能想到这块石板下埋了一个太极侠岚，又有多少侠岚死的无影无踪，连块石头都没有？他看着这块糙的不成样子的墓碑，忽然就想到昧谷那一地的侠岚牒，继而想到四象广场上的那几根柱子。穹奇被灭后他们回了一趟昧谷，收回了所有能找到的侠岚牒。放回的那天晚上，玖宫岭的天空浩浩荡荡像是起了无数的星。

　　那些没有墓、只有侠岚牒的侠岚，他们的魂都终归何处？那柱子里吗？那那些侠岚牒都没能收回的侠岚，他们的魂又去了哪里，是否仍在世间游荡，漂泊成无根的野鬼？

　　他抚摸着墓前的土地，忽地想起他带过的学生们来。那些曾经满是活力的、热情洋溢的脸庞。

　　如果他们还都活着——那是不是，也会有人来给自己过教师节？他们能不能理解自己当年突然的离开，还是由于那些嘲讽与白眼对自己依旧痛恨？

　　他想起当年的时光，那些欢声笑语。那些亲昵与活力。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带过学生。

　　但是没有如果，他们都死了。那几个孩子由于不受信任而被派到了最偏远的地方。他们中了埋伏，而援军没能及时赶到。

　　那时他也在那里，站在假叶身后，默默的望着他们。他看着他们的侠岚牒染了血，掉落在泥土里。而他不动声色，甚至连紧紧握拳都不能够。

　　……今天是教师节，别人都是学生去看老师。我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来看看你们，你们不会生气吧？

　　你们气也没用。我已经来了。

　　他拎着空酒壶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周围静得很，竹叶沙沙的响。一只松鼠从竹子上落下来，在路中央捡起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的果儿，又迅速的、悄无声息的窜进草丛里去了。

　　看了老师，看了学生，挺好。一会儿蒸乾坤开饭了，去那里拿屉包子等弋痕夕回来，不用着急开月逐，慢慢走就行。然后晚上，叫上云丹，三个人一起再过去……

　　他忽然住了脚，疑惑的向后看去。竹林里混上了一点别的，是弋痕夕的味道。

　　也不仅仅是他，还有……云丹？……那些小屁孩来干什么？

　　“你怎么在这里，山鬼谣？”弋痕夕从竹林后面钻出来，几大步走到他面前。“还闭了炁，我们找你半天找不到，还是有巡逻的两仪告诉我们你往这边去了，才好不容易找到你。”

　　“教师节，你俩不和他们一起好好呆着，找我干什么？”

　　“辗迟他们说，你也算他们的老师。独龙他们也给你准备了东西，结果一天没看到你的人。大概是错开了。”他自然而然的从山鬼谣手里接过酒壶，把他拉到人群中间来。云丹望着他俩笑。“走吧，去炽天殿。今天特殊，给他们放半天的假。”

　　“我可不承认我有他们这样的学生。”

　　“好了，山鬼谣。快走吧。”弋痕夕瞪了他一眼。“先让孩子们尽了心，晚上，再一起去看老师。”

　　风吹过来了，竹叶在空中摇曳，细碎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。山鬼谣抬起头，他透过竹叶的缝隙看了一眼。

　　天很蓝。